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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箱传来低沉、厚实的女声,不自然的日语咬字,舒缓两句后突然加速,直达副歌,典型日语热血歌曲的套路。网易云很久没推让人想点红心的歌了。猜想是某首动画的主题曲,点亮屏幕,还没来得及输密码,锁屏播放界面就剧透了让人震惊的日语歌名。相较之下,紧接其后的中译名《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则含蓄许多,完美地避开了题眼那个字,可能是审查上的顾及,也有可能是文化上的忌讳。歌词以抑郁症患者的口吻描述了生活中或积极或消极的场景,却总也避不开轻生的念头。这样叨叨一整首,结尾莫名反转,展现出正能量主题。读完歌词,第一感觉居然是嫌中译名太拗口:“想过”暗示了“曾经”,“一了百了”对于表达的内容而言太过柔和。我也想过一死了之,自然而然得到译名。
推给我是一位爱好者的翻唱。原唱中岛美嘉,听了录音室的版本,听了汤唯的中文版,最有感染力的还是视频区中岛美嘉在演唱会上那个不太完美的现场版,情绪饱满,令人动容。汤唯的版本制作华丽,却失掉了原曲的韵味。一方面在歌者水平,一方面在词者动机。词作者野心极大,想把原版歌词内容按中文韵律照搬过来,最后搞出一堆华丽而不知所云的文字,被评论区嘲讽为“Google翻译”。曲子统一的中译名可能就是来自于汤唯的版本,“曾经”二字或是为凑字数压旋律而加,不然实在想不通一个有此等野心的词作者会整出这种冗长的译名。
倾向于将歌词译成这样:
我也想过一死了之 / 就在栈桥边听到海鸥哀鸣的时候 / 海鸥随着波浪越飞越远 / 把我的过往也叼走吧
我也想过一死了之 / 就在杏花盛开的生日那天 / 斑驳的阳光下打个小盹 / 就这样与虫骸归于尘土可好
微甜的薄荷糖 / 渔港的灯塔 / 锈迹斑斑的铁桥 / 废弃的自行车 / 流连在车站的暖炉前 / 内心惘然不知所向
日复一日 / 事情不会自然变好 / 想要有所改变 / 现在就得行动 / 我知道 / 我都知道 / 可是啊
我还是忍不住想到死 / 我的内心被慢慢掏空 / 因为空虚而难过落泪 / 我也多么渴望拥有充实的人生
我也想过一死了之 / 只是因为鞋带散开了 / 我总系不好鞋带 / 也不会挽回破裂的关系
我也想过一死了之 / 只是因为那个少年死死地盯着我 / 跪在床上吧 / 向那天的我磕头道歉
黑暗的房间 / 微亮的屏幕 / 楼上的响动 / 刺耳的门铃
捂住双耳的笼中少年 / 和无形的敌人斗争着 / 像被困的唐吉诃德 / 终究难逃不堪的结局
我也想过一死了之 / 只是因为别人说我冷漠 / 想要被爱到暗暗哭泣 / 一定是尝过人间温暖而无法忘怀
我也想过一死了之 / 因为看到你绚丽的笑容 / 总是避不开死的想法 / 大概是活得太认真了吧
我也想过一死了之 / 因为还没能有幸与你相遇
像你这样的人存在 / 我才对世界有些许好感 / 像你这样的人活着 / 我才对世界有些许期待
身边有两个活得很认真却一死了之的人。一个向我们描述过对她儿子有别传统的国学教育路线,一个向我们讲述过不放电视的客厅装修方案。两人最后都因与他们对生活的热情不相符的理由自我了结,一个与领导争执受尽委屈愤然服毒,一个因无力挽回心仪的女孩而纵身一跃。后来我也经历了类似的遭遇,体会到了他们当时难以排解的积愤与心痛。
所幸,很早就将体验人生中的各种情感作为活着的意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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