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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科学家有艾萨克·牛顿爵士这样的影响力,他打造了现代科学的宏伟体系,他是制定运动定律的第一人,他发现并解释了万有引力定律,他提供的理论架构让伽利略·伽利莱的观察结果和约翰尼斯·开普勒的行星定律被人理解。他利用阳光、玻璃棱镜和反射镜所做的实验,帮助他明白了色彩的起源,创造了全新的望远镜。他和莱布尼兹独立发明了微积分,为谁是首创者相互争斗。他还是第一个假设全宇宙遵循相同物理定律的人。
牛顿还是剑桥大学的年轻学者时,他的天才就得到了世间的认可。在26岁的年纪,他成为卢卡斯数学教授。1727年以84岁的高龄去世时,牛顿已是全民偶像:他担任了英国皇家学会会长,皇家造币厂的督查和主管,最终安葬于威斯敏斯特大教堂。
作为荣誉等身的大师,牛顿身后留下卷帙浩繁的文稿:超过700万字的数百本笔记和散乱的手稿页面。这些文稿包括他最辉煌的成就,接连再版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的草稿,以及他的光学论文《光学》。包括写给科学家和其他学者的信件,推导数学和物理公式的纸页,炼金术和宗教的论著。显而易见,个性孤僻古怪的牛顿保留了他写下的所有东西;他的文稿中还有墨水的配方,这是他担任剑桥学者期间写下的草稿。但是他对于出版自己的著作颇为谨慎,担心外界的争议和批评(他与莱布尼茨关于微积分的争斗让他格外敏感)。离开人世之际,他的半数著作尚未出版,包括他关于宗教和炼金术的所有理论。
萨拉·德里有趣的新书《牛顿文文稿》追溯了牛顿未出版的手稿在他死后的遭遇。牛顿终身未娶,去世时没有留下遗嘱。他的文稿由约翰·康杜特继承,康杜特娶了牛顿的至亲和管家、他的外甥女凯瑟琳·巴顿。康杜特设法出版牛顿的传记,但是最终并未成功。正如德里阐明的那样,康杜特在捍卫牛顿作为科学典范的声誉中获得了利益。康杜特可能认识到牛顿宗教著作的惊人本质,这些作品表明他拒绝承认圣父、圣子和圣灵。这种反三位一体论被牛顿同时代的人视为异端学说。在那个时代,剑桥大学的教员(均为男性)通常会接受英国教会的圣职,牛顿却忠于自己,拒绝任圣职。
康杜特和他的妻子去世后,牛顿的文稿交给了朴茨茅斯伯爵家族,此后150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都保存在那里。德里列出了牛顿手稿在三个世纪的经历,这些手稿如何出售、流散,后经约翰·梅纳德·凯恩斯和亚伯拉罕·亚胡达之手重聚,这位英国经济学家对牛顿的炼金术著作尤为着迷,而犹太拉比学者对牛顿的神学解释颇感兴趣。德里解释了19世纪的剑桥名人如何对待牛顿的手稿,比如乔治·加布里埃尔·斯托克斯(他像牛顿一样成为卢卡斯教授)和约翰·柯西·亚当斯(他利用牛顿力学原理预测海王星的存在),他们希望能够深入了解这位大师的思想而获益。但是,卷帙浩繁的文稿及其深奥难懂的特质,让人们难以简单地划分范畴。
从这些手稿中浮现的牛顿形象并非深入人心的理性实践者,致力于冷酷而纯粹的理性。这位现代科学的缔造者本人没有多少现代色彩。他痴迷于炼金术,花几个小时抄写炼金配方,设法在实验室里重现炼金术。他相信圣经包含命理的密码。实际上,牛顿更多地是他那个时代的产物。凯恩斯在阅读牛顿未出版的手稿后写道,这位科学巨人不是理性时代的开国君主,而是“最后的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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